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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湛尘】一夕如环

十·终章

【我这种写着写着就撒糖的毛病没救了……表白元湛扮演者徐海乔给我写文动力】

药房里灯火通明，致青和另一个大夫在用今日带回的药做研究，卿尘取来药材，也在一旁帮忙。不知不觉间，三人忙到了卯时，总算有了一点成果。卿尘从药炉上取下为元湛熬的药，回房去看他。她探了探脉，脉象平和，好了许多。她放心地舒了口气，轻轻地抚上他的脸，小声道：“还有你在，真好。”元湛眼皮动了一下，睁开双眼看向她。“那就留在我身边，不要再走了。”卿尘见他醒来，忙得缩回手，起身去端药碗。他的这句话却让她莫名热了眼眶。她盯着手里冒着热气的药碗，怔怔的。元湛坐起身，看着卿尘瘦削的背影。“你再不端来，药都凉了。”他轻笑道。卿尘回过神来，低着头转身递过了药碗。元湛握住那端着碗的柔夷，就着她的手喝完了药。抬眸，却看见卿尘红着眼睛，眼角盈盈落下一滴泪来。“怎么了？”他直起身，抬手给她抹去细泪。“我真傻。”卿尘哽咽道，眼泪止不住落下。元湛揽过她，揉着她的发。卿尘自然地把头搁在他肩上，小声啜泣着，“对不起。”她说，“我以前……对你很不好……”元湛轻叹了口气说：“我对你好就好。”“你对我那么好……可是我一直在骗你……把你当敌人……”元湛听得有点迷糊，问道：“把我当敌人？”“嗯……我是巫族人，你知道的吧……”“嗯，我知道。可是……”卿尘坐起来，抹了抹脸上的泪，看着元湛的眼睛，认真道：“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可能常人听了难以接受，但是希望你能相信我。”元湛捧着她的脸，替她抹去泪痕，点了点头，“我信你。”于是在这样一个气朗风清的早晨，元湛靠坐在床上，听着卿尘把她逆转时空的故事叙叙讲来……“那你，今后还要回去那个时空吗？”元湛担忧道。“我……”“留下来。”元湛柔声道。“我……我去看看药方怎么样了。”卿尘不知该如何回答他，逃似的离开了房间。元湛低头抚着床沿的褶皱，徒留她的体温。

卿尘一头扎进了药房，和致青一致决定今日必须把药方研制出来。她制药时偷偷用上灵力，大大提高了动物试药的效率，直到中午，终于将最新的药配出来，给病人送去。她走出药房，对着太阳伸了一个懒腰。放下手，看见对面阶梯上元湛正背着手看她。她未有分毫犹疑，像是忘了早晨未完的对话，快步走向他，探了探他的额头，温度正常。“陪我用膳。”元湛牵起她的手，进了后堂。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，比前几日丰盛些。元湛拉她坐下，给她满满地盛了一碗饭，接着又给她碗里夹菜。“你又瘦了。多吃些。”“嗯。”卿尘埋头扒饭。这一顿午饭可算是抵得上卿尘前几天加起来的饭量了，她好不容易吃完，元湛又给她盛了一碗汤。“我吃不下了。太饱了……已经比平常多吃了不少……”“那再吃点水果？”“……”

午后，侯太医来为元湛看诊，幸好他身体底子很好，只是得了普通风寒，喝了几帖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。元湛作为亲王，亲身进入疫病最险之地，也是安定民心的最好方式。他走进祠堂，向村民亮明身份，告知所有人：“此次本王是代父皇来到此处，朝廷不会忘记任何一个百姓，朝廷也从没有忘记这个村子，救灾的银两在源源不断地运过来。而那治病良方，众太医也快研制成功，你们每一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机会。我等从召州一路过来，各地的水患和疫病情况都在逐渐好起来，大家不必过于担忧。天佑我大魏。”湛王亲临，一语重千钧。村民们心中都落下一块大石，连皇帝的儿子都敢进入这里，说明他们的病一定是能治的，所有人都欢欣鼓舞起来。卿尘在门边远远地听着他的话语，如清泉汩汩流入心田。这才是湛王，能定民心、安天下的亲王。他的才华与谋略将来是要在朝堂中焕发光彩的。可是她身为巫女，在“巫族覆灭”之后是绝不可能再次出现在京中，出现在皇族身边的，更不用说别的……她心情复杂地转身回了药房。灵力的恢复，药材的集齐，再加上前几天的失败经验，待到傍晚，新药终是研制出来。几个重患用药后，病情都有了起色，众人都为此开怀。侯太医立即向元湛汇报这一消息，元湛丝毫不怠慢，写了加急件向朝廷上报，药方也经试验后也快速向疫病地区传去。

完成了一件大事后突然而至的轻松，让卿尘有了一点空闲。她心里矛盾的结仍然没有解开，一个人在村子里漫无目的地逛着。元湛从厢房出来，就看见卿尘在田埂上悠悠地荡。他知道卿尘自从恢复了记忆，心思重了很多，虽然让他心疼，但是她至少会犹豫了，也并未疏远他，立刻离开他，这让元湛看到了希望，他这次不会再让步给四哥。

元湛仰起头，大步迈向田埂，和低着头的卿尘相对走去，藏起心思，等她离得越来越近。卿尘心不在焉地数着地上的蚂蚁，猝不及防地撞进面前那人的怀里。元湛自然地揽住她，把她紧紧抱在怀中。卿尘揉了揉额头，有点无措，有点想逃离。元湛把她的头轻轻按在胸前，柔声道：“就算你以前对我有敌意，现在也没有了不是吗？又何必躲着我。卿尘，你在逃避什么？是我？还是你自己的心呢？”卿尘不语，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。元湛说的不无道理。她这段时间早就习惯了他的陪伴，他的爱意，他的怀抱，他的一切……她其实一直是在逃避自己，从起初的不愿寻回记忆，到如今……“我是圣巫女，我不能让人知道巫族还留存于世，却不效忠皇族。”卿尘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道。“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不要紧，有我在，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，包括我父皇。”“不是的，时空的漏洞还没有修复，第一时空的人我还没有拯救……我不能……”“那你的心呢？卿尘。我的心早就给了你，我想知道你的心现在在哪里？”“我的心……”她怔忪。元湛轻勾起她的下颌，用唇覆上了她的唇。他轻柔地深入，撬开她的贝齿，捕捉她躲闪的舌尖。落日将余晖藏进山谷里，徒留那一双璧人在天地间镌刻成永恒。

暮色晕染了夜空，元湛牵着卿尘的手，一前一后地漫步在田野里。元湛愈发坚定自己的心，他好心情地回头看那个不愿承认自己心事的姑娘。卿尘内心依旧充满矛盾，但是她刚才……却没有推开他……她懊恼地捂住脸想：不行啊，卿尘，你为何就是拒绝不了他呢？巫族之人原本就不属于任何时空，是一个特殊的存在，现如今，师父他们去了没有凡人存在的异时空，这意味着其他时空的巫族也会随之消失，没有人会记得巫族的存在，而她身负灵力在这里始终是一个异数，第一时空停滞太久早晚会崩塌，到那时，她所在的这个时空又会如何呢？她现在有两种选择，一是回到第一时空，修正漏洞，继续那里的生活，让一切都回归原位。这里将不会有人记得她曾经来过，这里的一切也会从头开始。二是她同时将两个时空修正，把一切归零，然后她追随师父，去往异时空生活。而这两种选择都意味着，她要从此离开元湛，元湛也不会再记得她。

卿尘顿住脚步，恍然大悟。她在这一霎那，明白了自己长久以来的症结。原来她那么在乎元湛，在重逢后长久地相处时，甚至在恢复记忆以后，她早已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元湛，她不想再离开他了……元湛回头见她又立着发呆，停下来等她。卿尘抬眸看他，眼睛里似有星光，她还是忍不住问道：“元湛，你想要那个位子吗？”元湛一愣，随即笑了笑，“怎么突然问这个？”“我想知道。”“作为皇子，有些责任是我一出生就需要背负的。就和你一样，你是天定的圣巫女，有巫族的使命需要完成。在其位，谋其政。我愿意承担这些责任，从而不负我身处的位置。”元湛抬头望着夜幕，“但是父皇的那个位子，之于我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的意义，只是我的亲族、我的母妃比我看得更重些罢了。而我从来都只做那个下棋的人，我不会受他们的摆布。要不要那个位子，只在于我愿不愿意去争。”微风吹动了他的衣袍。卿尘感叹道：“你这口气可大得很。”元湛低头望向她：“卿尘，你希望我坐上那个位子吗？”“我？我刚才一直在想，其实我是喜欢你的。”她有点害羞地避开他的视线，“我只希望你能遵从你自己的心就好。不管你争还是不争，我都愿意……留在你身边。”元湛听了她的话，不由得心花怒放，傻姑娘终于想通了。他高兴地把卿尘揽进怀里，低头欲吻她，卿尘急急地撇开头道：“等等。我还没说完。”元湛的唇在她脸颊上磨了磨，“我现在可以不回第一时空，但是时空漏洞仍然需要我来修正，要不然会引起时空的崩塌。”“如何修复？你会有危险吗？”“我可以用九转灵石修正第一时空，消除我在第一时空存在过的印迹，而第二时空的修正就有些困难了……我暂时还没想到一个万全的方法。”“好。我会助你一起找到那个方法，让你留在我身边。”“嗯。”

回到村里，祠堂内外井然有序，服用过药后，病人的病情都稳定下来。卿尘去药房问致青要来那本巫族秘籍，她细细研读了里面的每一种秘术，意识到今后她若要在普通时空生存，那么灵力是绝不能保留的。为了留在这里，她知道这是必要的牺牲。可她若是失去了伴随多年的灵力，她就没有了护身之法，有一种安全感的缺失。她放下秘籍，叹了口气。元湛走进来，瞥了一眼桌上的书。“卿尘，别急，会有办法的。”卿尘双手撑着下巴，说道：“嗯。其实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办法……不过……”“哦？还请圣巫女说来听听。”“我可以先用灵力把这个时空还原到我没有出现的时候，同时给我自己重塑一个原本就属于这个时空的角色。”“回归到那时候？那我们岂不是……”元湛皱眉道。“对。你不会记得现在的我。”元湛眉头皱得更紧了，他深深地看着卿尘，“还有别的方法吗？能让我记得你的方法？”卿尘又叹了口气，缓缓摇头。“不知道若我们重新认识一次，湛王殿下你还会不会喜欢上我？”卿尘伸手试图抚平他的眉。元湛握住她的手道：“会。当然会。我只是怕……若我没了记忆，会有变数。我担心……”“你若是不喜欢我，我就去找别人好了。”卿尘偏头望向窗外。“你……”元湛抬手勾住她的下巴，俯身落下深吻，不容她拒绝。窗外，月色撩人。

接下来的日子，众人都过得轻松了许多。唯独元湛心里不那么轻松，他知道时空修复之事已经迫在眉睫，卿尘也将巫族的秘术修炼纯熟，他特意寻了许多奇门异术的书籍来看，却不得不承认卿尘的方法的确是最合适的。他可能只是对失去记忆的自己没有信心，所以近日来总是与卿尘形影不离，想和她有更多相处的时间。

卿尘的灵力已经充盈，她做好了所有的准备，不过元湛最近粘她很紧，都不像那个清冷淡泊的湛王了。她已夜观天象，修复时空的日子终于到来。初秋，元湛牵着她的手踱步于林中，他沉默不语。卿尘感应到灵石，拉了拉他的手说，“到了。”元湛握着她的手更紧了。“我保证，修复完时空就马上来找你。不会跑的。嗯？”元湛看着她，眼睛里雾蒙蒙的充满不舍。“不要这样看我嘛。好像我要抛弃你似的。”“不许。”卿尘踮起脚，仰头在他眉间印下一吻。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……其实我已经用灵力把你的记忆保存在了灵石里。”卿尘摇了摇手上的灵石，放开了元湛的手，恶作剧得逞般笑咪咪地后退一步，隐入灵壁中……元湛拧眉，扶额。才惊觉自己这么多天的忧虑实属多余，她早就想好了。他无奈地朝那看不见的灵壁挥了挥手，启唇道：“卿尘，我等你。”

【终于完结啦啦啦啦啦！电视剧还没放完，剧中元湛持续被虐中，但是在我的时空里，他将一直幸福下去。谢谢徐海乔给了我们这么好的元湛。】

【再次感谢所有追文的小伙伴，撒花，鞠躬~~~~特别感谢 @快被饿死的胖子 在贴吧转载，给《一夕如环》增加了更多的读者。本人文笔渣渣，还需多努力，多积累，希望自己能写出更好的作品，大家多多评论哟！谢谢！】

【之后可能会有小甜饼番外吧。谁知道呢……】